“亚历克斯,在一万余年前,我们的祖先也曾像这样头顶星空围在篝火边,躲避着黑暗中的野兽,那时的人类弱小地就像孩子一样。”
这是亚历克斯为数不多对祖父比较清晰的记忆,那是在2044年的夏天,父母送他到乡下祖父家生活的第二年,8岁的他与祖父围在篝火旁边,祖父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手中的猎枪。
2043年11月6日
“亚历克斯!亚历克斯!快点起来!”
“呜……妈妈?”
亚历克斯在睡梦被叫醒的,迷糊中被父母裹上厚重的大衣,忙乱的脚步和碰撞声充斥着屋内,母亲抱着他跑出屋子并和一堆行李挤在汽车的后座,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抵不过困意再次睡去,母亲似乎在焦虑地说着什么却因为意识迷糊而没能听清。
待亚历克斯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,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撒在他脸上,揉了揉眼睛观察窗外,都市的钢筋水泥丛林一下子变成了田园风光,自己的父母正在屋前和一位老人交谈着什么,亚历克斯认识老人,那是她的祖父。
“亚历克斯,请原谅我们,从今天开始你得待在这里了”母亲将他从后座抱起,昨夜身边成堆的行李正安静地躺在小屋的门前,他被放在一个大行李箱上,对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些不解。
“那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?”亚历克斯平静地问道,他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,至少在那个时候是如此。
“不知道,你要好好听祖父的话,做个乖孩子好吗?答应我!”
“我答应你。”亚历克斯轻轻点了点头,盯着自己的鞋尖。
“我爱你,亲爱的。”
“我也爱你,爸爸。”
父亲摸了摸亚历克斯的的头,捧着他的脸来了一次亲密的“额头碰撞”,母亲则是对着他的脸颊留下个两个吻,这是母亲最后一次亲吻他,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。
“亚历克斯?你还好吗?”祖父的声音打断了亚历克斯的思绪,这位老人放下手中的猎枪,摸了摸他的小脑袋。
“没什么……抱歉我走神了。”
“农场的生活很无聊吧,这里除了庄稼和动物以外就只剩下我们两个,连野鹿都很少经过这里了。”祖父叹了口气,从口袋中拿出烟斗和一小包烟草,吐出一口烟圈后有些无奈地说到。
“您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寂寞吗?”亚历克斯若有所思地盯着烟斗看了一阵。
“不,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,但你不一样孩子,你这个年纪应该有一群朋友陪着。”
“您说的对。”
“你不喜欢农场里的动物吗?”
“它们很可爱,我喜欢它们,但它们不会说话。”
“是啊,是啊,你来了以后总算是有人陪我说话了”祖父笑着把亚历克斯往怀里搂了搂,可吸烟却吸得愈发用力,吐烟也变得悠长起来。
“您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,爸爸妈妈,你可以和我睡在一起。”亚历克斯抬起头望着祖父的眼睛,篝火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闪烁,祖父看着这双眼睛愣了一会儿,随后用力地抱住了他。
“您感冒了吗?好像在发抖。”
“不,孩子,我没有感冒,我只是太高兴了,等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,就像你说的那样和你们住在一起。”
“动物们怎么办呢,没有人照顾它们了。”
“没关系,我可以把他们送到城里面,那里会有人照顾他们的。”祖父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,温柔地抚摸着亚历克斯的脑袋,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慢慢放开他,那杆掉在了地上,里面的烟草在最后的挣扎中燃烧殆尽。
“爷爷您知道游乐园吗?”
“当然!在我还像你这样是个小男孩的时候,我每个月最期待的就是这个。”
“真的吗?!那里都有什么?全息投影和赛博飞船?”
“不,那时候还没有那么酷的东西,那里就像是只出现在故事里面的世界,动物园、高大华丽的城堡、牛仔酒馆和英雄机器人,每个主题都有对应的区域。”
“机器人?是指那种像人一样的人形机器吗?”
“不不,它们都是方脑袋的家伙,手看上去就像大钳子一样。”祖父见亚历克斯来了兴趣,双手作螃蟹状摆动着朝他的胳肢窝袭去,逗得亚历克斯笑个不停。
“听上去很有趣!我也想去那样的地方。”祖父向亚历克斯细数着那个年代的游乐园记忆,亚历克斯也越听越起劲,站起来大叫道,双手高高举过头顶。
“当然!当然了!虽然过去了几十年,但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这样的地方,等时间合适了我们一定会去的。”
“那什么时候才是到了合适的时候啊?”亚历克斯有些不满地抱怨道。
“很快的,我亲爱的孩子,在此之前你只需要等待……”
大西洋某处 时间未知
一架造型奇特的直升机贴着海面飞过,说是直升机是因为它的造型比起固定翼更像是这一类的飞行器,奇特的是它并没有螺旋桨,取而代之的是机身两侧的矢量喷气口。
“飞行员先生?飞行员先生?您听得见吗?”这已经是mp5第四次对着乘员舱的呼叫器呼喊了。
“啊,抱歉,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亚历克斯摸了一下通讯器回复道,这段时间他不知为何总是莫名其妙地走神,而且多半是在回忆童年的往事,还好飞行器有自动驾驶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,只是飞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任务简报之类的东西所以问问看。”突然的答复让mp5一下子有些慌张,怕生的性格在此时格外明显。
“要不是及时回复我还以为这家伙掉海里喂鲨鱼了。”
“军方的人果然还是不靠谱吗?”
说话的是hk416和wa2000,一开口就带着不善的语气让mp5慌了神,这次合作的对象不是平时格里芬内部人员而是军方的人,本来关系就不是很好的两边要是闹矛盾可就麻烦了,不管是性格还是实力来说她都没能力在中间调和,最后还是不得不靠旁边的春田小姐。
“大家别这么说了,不如快点完成任务然后回去吧,我给大家做苹果派哦,还有草莓冰激凌。”
“嘛,既然是春田小姐说的那就没办法了,毕竟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格里芬的形象呢。”wa2000双手抱在胸前想要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,只可惜她糟糕的演技出卖了她。
“果然是个贪吃的家伙”hk416最先发起了揭穿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!谁是贪吃的家伙!”wa2000的声音一下子打了几分,脸上的红晕也变得明显起来,至于是害羞还是生气就不得而知了,亦或是两者都有?
“大家不要再吵架了啦!”mp5细小的声音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,乘员舱在wa2000和hk416你一言我一语中变得热闹起来。
至于春田嘛,此时正以“有活力是好事”的表情欣赏着眼前的二人,毕竟hk416离开404小队和其他人形组队还是很难得的,更别说想这样的小吵闹。
“人形……果然是一群麻烦的家伙,即使被赋予了感情,也只是AI模拟的结果,为什么要给这些冰冷的钢铁这么多余的东西。她们就像是……就像……方脑袋机器人?……大钳子一样的手……”
等亚历克斯再次回过神来,后面的吵闹已经结束,只不过当事的两个人似乎陷入了冷战,亚历克斯重新打开通讯器,以一种他独有是机械音介绍着任务简报,这种冷漠的机械音是他的一大特长,听过的战友都表示和战前的语言广播一模一样,不过并没有什么实用性,只能逗逗聚会上的女孩们。
“这次的任务除测试新式直升机的性能外,还需测试飞机悬停状态下气流对弹道的影响,到指定海域后我会放下数个标靶,全部击毁即可,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十分钟。”
“真不知道格里芬为什么派我们来做这种测试,军方不是有军用人形吗?它们就各方面来说都比我们要合适吧。”wa2000率先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,将弹药箱中的步枪弹一颗颗压进弹匣。
“大概是为了试探民用战术人形的各方面能力以收集数据吧,随着安全承包商的崛起军方也开始对我们产生戒备心了,格里芬大概从中拿了什么好处吧,比如说直升机的优先供应。”hk416看着窗外的大海,漫不经心地接下了wa2000的问题。
“反正我们只要拿了酬劳走人就可以了,至于上面的老板怎么想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了。”wa2000将装满子弹的弹匣装会枪上,调试起了自己的狙击镜。
“那个……你们有没有发现……”
“嗯?”众人纷纷看向从刚才就似乎欲言又止的mp5。
“我们的后面……之前有那么大的一块乌云吗?”mp5指着舷窗外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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